第3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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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9 章
孟因不是沒有聽過神神鬼鬼的故事，小時候被奶奶嚇的縮在被子裏，長大了和朋友看鬼故事、鬼片到最後只能雙雙失眠。
但她從來沒有想過，這些有成真的一天。
原來這個世界上是真有神神鬼鬼的嗎？
那，那個說法是不是有了個結論呢？就是“你不用怕鬼，他搞死你了，你就也是鬼，跟他面對面，還不知道誰更厲害”。
言玦話音落下，就見孟因不但毫無反應，甚至生魂還有動蕩，連忙一聲驚喝：“胡思亂想些什麽，還想不想活了？”
——但凡換一個正經道士來喊魂，也不敢這般呵斥。也不怕真的把這生魂給嚇散了。到時候雖說不至於沒救，可收攏三魂七魄不也是個大麻煩？
孟因卻一個哆嗦，反應過來。她不知道自己跟鬼誰厲害，她只知道自己是真害怕，她往前半步，就想跟司機說停車，她要回家。
“別亂動，他們不會聽你的。”
“這車上都是死魂，只有這司機和那女人有自主意識，但是他倆算是給下頭幹活的，臨時工。”
“不可能在這時候讓你回去的。”
那樣就耽誤了這一車人入冥府，罪責他們是擔不起的。
至於為什麽明明能分辨出孟因是生魂，卻還催促她上車？
“誰叫你在隊伍裏呢。排了隊，他們就都要帶走。錯與對的，反正不歸他們管。”
“而且等到了地方，生魂也會變死魂。”
孟因忍不住一聲哽咽，但是想起言玦說這一車的都是死魂，司機和那中年婦女也不會管自己，甚至自己又什麽異動，他們為了不出亂子肯定會鎮壓自己，她又硬生生忍不住了聲音。
險些嗆到自己。
她緊攥著豎桿，這才穩住了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。
“你，你是誰，你為什麽幫我？”孟因只是害怕，但不至於傻，也能察覺到言玦的異常，到現在為止，她都沒看到言玦這個人到底在哪兒。
更別提知道自己是怎麽就忽然在這，又被裹挾上了車的。
可能是因為她動作的原因，言玦感覺自己哧溜一下，滑落的位置很不好。
只好道：“你把脖子上的鏈子扯一下，把墜子拉到衣服外面吧。”
孟因：“……”
雖然但是，她總有一種古怪的感覺。
孟因下意識將墜子扯出來，有些失神地吶吶：“你也是鬼？”
如果不是鬼，應該也不會在這車上。要真的是鬼，那容身在她吊墜上似乎也說的過去？
說的過去什麽呀，她可是洗澡也不摘這個吊墜的啊。
孟因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，隨即皮膚火燒火燎的紅，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。
“別誤會，我雖然在吊墜裏，但是今天才有意識，之前發生了什麽我都不知道。”
迄今為止，這算是第一個打斷言玦自我介紹當爹的主角。
主要是沒想到這吊墜一下滑溝裏去了，這讓言玦實在不好意思，雖不是他主動了，實在是孟因身上就這一個東西，但後果確實是造成了。
——現代社會不講究什麽“男女七歲不同席”，可也應該互相尊重。
孟因也是羞赧了些許時間，就按下這些不自在，現在更重要的是她的危機。
正打算問問言玦還知道什麽，以及那個還沒回答她的為什麽幫忙的話，就見窗外的畫面一陣陣扭動。
就像是梵高的星空，孟因不過是下意識看了一眼，就覺得頭暈目眩，似乎身體裏還有什麽在拉扯，朦朦朧朧地有著什麽熟悉的身影出現。
言玦所在的墜子正被孟因抓著，即刻發燙，令孟因瞬間渾身。
顧不上她作為生魂，原本不覺得疼，現在又怎麽感受到的疼，她聽到言玦叫她低頭，別看外面。
她恨不得緊閉雙眼，但低頭時的餘光還是看到了那些坐在椅子上的魂，正緊緊盯著窗外的“景色”，原本麻木的臉上露出諸多的情緒，神情近乎扭曲。
但他們什麽動作都沒有。
“他們怎麽了？”孟因低聲問，她不敢多看，只這一幕就足以震撼她。
“再跟陽間的一切做割舍，你可以當成死前的走馬燈。當然，他們已經死了很久了。”
切斷了聯系，他們便不能再輕易回到陽間了。
而度過了這裏，他們的意識也漸漸回籠，在車子停下的那一刻，他們臉上帶著各種各樣的神情，一時沒有什麽動作。
還是那個中年女人，發出催促的聲音，叫他們趕緊下去，別讓車下大人們久等。
車外是一大片霧蒙蒙的地方，他們的能見範圍很小。
在霧氣的前方，站著兩個人，一人白衣白帽、一人黑衣黑帽，是一直在世間流傳的鬼差形象。
但兩人的帽子上只畫著令人看不懂的別樣花紋，似是符篆之類的東西，並非是傳說之中的，寫著什麽“一見生財”“天下太平”之類的話。
“每天死那麽多人，就倆無常能跑的了全國各地？人家也是有組織，有紀律的。”
孟因悶聲嗯了一聲，這話也沒錯，這不他們就是由靈車送來的，可見這冥府不但有組織有紀律，也對外招聘臨時工。
——寫著000路的靈車，本是陽間後人給先人燒的紙紮。如果先人生前是公交車司機，或者制造車工，又或者純粹只是愛好，都有可能。
就是沒想到這車到了陰間還被征用。不知道司機是不是也被征用了？
孟因不著邊際地一走神，車上已經只剩下她了。
中年女人冷著臉站在她的身邊，她已經將所有人趕下了車：“下去吧，上了車就沒有回頭路。”
她不知是安慰還是感嘆，亦或者只是警告，她的聲音冷硬地讓孟因根本聽不出情緒。
孟因邁著軟綿綿的雙腿，一步一步地挪下車去。
她不想下車，想著這車既然去陽間接鬼魂，那能不能將她再帶回去？
可是女人和司機的神情顯然明擺著，但凡她再不走，他們不介意動手。
“想要跟著車回去，就得向他們似的，當臨時工，讓冥府的人審核你的情況後，給你打個印。”
這印自然不是隨便就能打的。
而打上了印，那也就是死了。
不打印，車上有著魂魄，那這輛車也根本開不出這裏，遑論再回到陽間去。
孟因：“……那，那我要怎麽辦，我才十七歲。我快要高考了，我，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會排著隊上車。”
“別慌，等會兒你就跟那倆鬼差說，你下面有人，叫他們幫你聯系。”
孟因聽到他說別慌，被他那慵懶閑適的安撫了幾分，等著他給自己出主意。
但是，他後面的話為什麽這麽離譜？
別說孟因十七歲，就是孟因才七歲，也未必能信這種話吧？
——其實只要這個世間真的有鬼存在，那誰家在下面沒幾個先人？往上數幾輩，總歸還能有那麽一兩個的留在冥府沒有投胎的吧？
可問題是，就這，人家憑什麽聽她的？
孟因覺得這個事情離譜，但是前頭鬼差已經將所有人的身份都對上了，給他們手背上蓋了個印似的東西，綠色的光華一閃，他們就都走入了霧中。
只剩下了孟因一人，與兩個鬼差面面相覷。
“咦，這怎麽還有個生魂？”鬼差刷著手機屏幕，他們今日要接引的鬼魂確實是都對上號了。
——如果出現遺漏，他們才會問詢臨時工，如果知道是走失、躲避等情況，他們就會出手去找回、抓捕。
有多的，而且是生魂的情況，不能說沒有，但情況也不多見就是了。
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另一個鬼差問到。
反正都到了這裏了，差了臨門一腳的事情，也別考慮什麽還陽不還陽了。
孟因張張口，有些遲疑地道：“我，我太姥爺叫言琛，我太姥姥叫謝玲瓏，你們認識嘛？”
剛剛伸手，準備把孟因拉過去的鬼差，跨出來的那一條腿不由自主的軟了一下。
雖然生魂勿入的情況不多，但他們這麽多年的工作生涯裏不是沒見過，知道自己還有一丁點還陽可能的，都鬧的不行。
鬼差就想著先把人制住，省的鬧將起來。
結果這手是落也不是，不落也不是，尷尬死了。
要說言琛，他們還沒那麽懼怕，可說道謝玲瓏，那可得悠著點。這位大人別看長的嬌嬌弱弱，行事作風可是個狼滅。
“你……”兩個鬼差相視一眼，他們看著這丫頭就是個尋常陽間人，身上沒有任何修行痕跡，怎麽就像是知道那兩位大人的身份似的？
難不成大人去托過夢？也不可能，大人的後人沒有修行之中的人，這種事情是不能做的。哪怕是有修行的後輩，也不可能隨意托夢的。
除非不走正規程序。
他倆算是抓住上司把柄，能憑此平步青雲？可算了吧，不被大人們直接打散神魂就不錯了！
想什麽沒事兒呢。
兩人一個哆嗦，連忙翻手裏的手機，查詢孟因的身份。
有孟因的名字，很快往上查她祖宗，就看到了兩位大人的名字。
——再往前幾輩，以他們的權限可能不好查，但這正好在兩人權限之內。
就算兩位大人不一定關註陽間之事——除了自己的兒女或是生前就出生的孫輩有印象——對這個後輩都沒有印象，但真叫她這麽進了冥府，只怕他倆不會有好日子過。
“擺出一臉‘你要鬧了’的神情。”言玦繼續支招。
孟因緊攥著手，急的不行，這是個什麽表情她不知道啊，她又不是演員。
“那你就問，問他們生魂被帶入冥府，算不算他們的工作失誤。”
孟因問的雖然沒有什麽底氣，甚至有點磕巴，但是在兩個鬼差聽來，卻是打了個哆嗦。
過分了啊。都知道自家祖宗在下頭的身份了，還拿這個威脅他們。
“有話好說，有話好說嘛。”
“是啊，都是那群臨時工工作不認真，不過你也放心，我們既然知道了這個事兒，就不可能不管的。”
兩個鬼差忽然換上了笑臉，笑嘻嘻地表示立刻送孟因還陽。
只要孟因還是生魂，她的身體就不會涼——生魂的時間越長，越難回轉體內，身體會變成植物人——又有鬼差相助，回去就能活過來。
兩個鬼差帶著孟因重新上了靈車。
等著鬼差給發個條子，就重新開車回陽間的司機和中年女人。
鬼差路過兩人時，狠狠地剜了一眼又尤不解氣地冷哼一聲。
“還不速速開車，耽誤生魂還陽，我叫你倆吃不了兜著走。”
“幹活一點不經心，你們要是幹不了，以後就不要幹了。”
“生魂死魂都分不清了嗎？”
被喝罵地下意識開車的司機：“……”
中年女人也是一個哆嗦：“……”
但凡以前遇上生魂不是這麽解決的，他們也不敢這麽做啊！
這些孟因都看在眼裏，也明白他們現在這做的不過是踢皮球，但是不管如何，只要她能回去了，這些她都管不了。
在回轉的時候，車上帶著一個沒有印記的生魂，果然遇上了阻力，不過有兩個鬼差在側，令牌一出，還陽的路就順利了。
度過陰陽交界的地方，順著孟因的氣息，車輛直接停在了她所在的醫院的樓下。
鬼差也不走門，一人一邊拉著孟因的胳膊，直接飄飛而起，直接穿墻入了七樓的病房。
此刻孟因的母親正在陪床，整個人頗有些頹然。
畢竟好好的女兒說暈倒就暈倒，到了醫院還什麽都查不出來，她怎麽可能不憂心忡忡？
“阿因，你能聽到媽媽喊你嗎？”
如果醫院再找不到病因，她就要去尋其他的辦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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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因不是沒有聽過神神鬼鬼的故事，小時候被奶奶嚇的縮在被子裏，長大了和朋友看鬼故事、鬼片到最後只能雙雙失眠。
但她從來沒有想過，這些有成真的一天。
原來這個世界上是真有神神鬼鬼的嗎？
那，那個說法是不是有了個結論呢？就是“你不用怕鬼，他搞死你了，你就也是鬼，跟他面對面，還不知道誰更厲害”。
言玦話音落下，就見孟因不但毫無反應，甚至生魂還有動蕩，連忙一聲驚喝：“胡思亂想些什麽，還想不想活了？”
——但凡換一個正經道士來喊魂，也不敢這般呵斥。也不怕真的把這生魂給嚇散了。到時候雖說不至於沒救，可收攏三魂七魄不也是個大麻煩？
孟因卻一個哆嗦，反應過來。她不知道自己跟鬼誰厲害，她只知道自己是真害怕，她往前半步，就想跟司機說停車，她要回家。
“別亂動，他們不會聽你的。”
“這車上都是死魂，只有這司機和那女人有自主意識，但是他倆算是給下頭幹活的，臨時工。”
“不可能在這時候讓你回去的。”
那樣就耽誤了這一車人入冥府，罪責他們是擔不起的。
至於為什麽明明能分辨出孟因是生魂，卻還催促她上車？
“誰叫你在隊伍裏呢。排了隊，他們就都要帶走。錯與對的，反正不歸他們管。”
“而且等到了地方，生魂也會變死魂。”
孟因忍不住一聲哽咽，但是想起言玦說這一車的都是死魂，司機和那中年婦女也不會管自己，甚至自己又什麽異動，他們為了不出亂子肯定會鎮壓自己，她又硬生生忍不住了聲音。
險些嗆到自己。
她緊攥著豎桿，這才穩住了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。
“你，你是誰，你為什麽幫我？”孟因只是害怕，但不至於傻，也能察覺到言玦的異常，到現在為止，她都沒看到言玦這個人到底在哪兒。
更別提知道自己是怎麽就忽然在這，又被裹挾上了車的。
可能是因為她動作的原因，言玦感覺自己哧溜一下，滑落的位置很不好。
只好道：“你把脖子上的鏈子扯一下，把墜子拉到衣服外面吧。”
孟因：“……”
雖然但是，她總有一種古怪的感覺。
孟因下意識將墜子扯出來，有些失神地吶吶：“你也是鬼？”
如果不是鬼，應該也不會在這車上。要真的是鬼，那容身在她吊墜上似乎也說的過去？
說的過去什麽呀，她可是洗澡也不摘這個吊墜的啊。
孟因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，隨即皮膚火燒火燎的紅，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。
“別誤會，我雖然在吊墜裏，但是今天才有意識，之前發生了什麽我都不知道。”
迄今為止，這算是第一個打斷言玦自我介紹當爹的主角。
主要是沒想到這吊墜一下滑溝裏去了，這讓言玦實在不好意思，雖不是他主動了，實在是孟因身上就這一個東西，但後果確實是造成了。
——現代社會不講究什麽“男女七歲不同席”，可也應該互相尊重。
孟因也是羞赧了些許時間，就按下這些不自在，現在更重要的是她的危機。
正打算問問言玦還知道什麽，以及那個還沒回答她的為什麽幫忙的話，就見窗外的畫面一陣陣扭動。
就像是梵高的星空，孟因不過是下意識看了一眼，就覺得頭暈目眩，似乎身體裏還有什麽在拉扯，朦朦朧朧地有著什麽熟悉的身影出現。
言玦所在的墜子正被孟因抓著，即刻發燙，令孟因瞬間渾身。
顧不上她作為生魂，原本不覺得疼，現在又怎麽感受到的疼，她聽到言玦叫她低頭，別看外面。
她恨不得緊閉雙眼，但低頭時的餘光還是看到了那些坐在椅子上的魂，正緊緊盯著窗外的“景色”，原本麻木的臉上露出諸多的情緒，神情近乎扭曲。
但他們什麽動作都沒有。
“他們怎麽了？”孟因低聲問，她不敢多看，只這一幕就足以震撼她。
“再跟陽間的一切做割舍，你可以當成死前的走馬燈。當然，他們已經死了很久了。”
切斷了聯系，他們便不能再輕易回到陽間了。
而度過了這裏，他們的意識也漸漸回籠，在車子停下的那一刻，他們臉上帶著各種各樣的神情，一時沒有什麽動作。
還是那個中年女人，發出催促的聲音，叫他們趕緊下去，別讓車下大人們久等。
車外是一大片霧蒙蒙的地方，他們的能見範圍很小。
在霧氣的前方，站著兩個人，一人白衣白帽、一人黑衣黑帽，是一直在世間流傳的鬼差形象。
但兩人的帽子上只畫著令人看不懂的別樣花紋，似是符篆之類的東西，並非是傳說之中的，寫著什麽“一見生財”“天下太平”之類的話。
“每天死那麽多人，就倆無常能跑的了全國各地？人家也是有組織，有紀律的。”
孟因悶聲嗯了一聲，這話也沒錯，這不他們就是由靈車送來的，可見這冥府不但有組織有紀律，也對外招聘臨時工。
——寫著000路的靈車，本是陽間後人給先人燒的紙紮。如果先人生前是公交車司機，或者制造車工，又或者純粹只是愛好，都有可能。
就是沒想到這車到了陰間還被征用。不知道司機是不是也被征用了？
孟因不著邊際地一走神，車上已經只剩下她了。
中年女人冷著臉站在她的身邊，她已經將所有人趕下了車：“下去吧，上了車就沒有回頭路。”
她不知是安慰還是感嘆，亦或者只是警告，她的聲音冷硬地讓孟因根本聽不出情緒。
孟因邁著軟綿綿的雙腿，一步一步地挪下車去。
她不想下車，想著這車既然去陽間接鬼魂，那能不能將她再帶回去？
可是女人和司機的神情顯然明擺著，但凡她再不走，他們不介意動手。
“想要跟著車回去，就得向他們似的，當臨時工，讓冥府的人審核你的情況後，給你打個印。”
這印自然不是隨便就能打的。
而打上了印，那也就是死了。
不打印，車上有著魂魄，那這輛車也根本開不出這裏，遑論再回到陽間去。
孟因：“……那，那我要怎麽辦，我才十七歲。我快要高考了，我，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會排著隊上車。”
“別慌，等會兒你就跟那倆鬼差說，你下面有人，叫他們幫你聯系。”
孟因聽到他說別慌，被他那慵懶閑適的安撫了幾分，等著他給自己出主意。
但是，他後面的話為什麽這麽離譜？
別說孟因十七歲，就是孟因才七歲，也未必能信這種話吧？
——其實只要這個世間真的有鬼存在，那誰家在下面沒幾個先人？往上數幾輩，總歸還能有那麽一兩個的留在冥府沒有投胎的吧？
可問題是，就這，人家憑什麽聽她的？
孟因覺得這個事情離譜，但是前頭鬼差已經將所有人的身份都對上了，給他們手背上蓋了個印似的東西，綠色的光華一閃，他們就都走入了霧中。
只剩下了孟因一人，與兩個鬼差面面相覷。
“咦，這怎麽還有個生魂？”鬼差刷著手機屏幕，他們今日要接引的鬼魂確實是都對上號了。
——如果出現遺漏，他們才會問詢臨時工，如果知道是走失、躲避等情況，他們就會出手去找回、抓捕。
有多的，而且是生魂的情況，不能說沒有，但情況也不多見就是了。
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另一個鬼差問到。
反正都到了這裏了，差了臨門一腳的事情，也別考慮什麽還陽不還陽了。
孟因張張口，有些遲疑地道：“我，我太姥爺叫言琛，我太姥姥叫謝玲瓏，你們認識嘛？”
剛剛伸手，準備把孟因拉過去的鬼差，跨出來的那一條腿不由自主的軟了一下。
雖然生魂勿入的情況不多，但他們這麽多年的工作生涯裏不是沒見過，知道自己還有一丁點還陽可能的，都鬧的不行。
鬼差就想著先把人制住，省的鬧將起來。
結果這手是落也不是，不落也不是，尷尬死了。
要說言琛，他們還沒那麽懼怕，可說道謝玲瓏，那可得悠著點。這位大人別看長的嬌嬌弱弱，行事作風可是個狼滅。
“你……”兩個鬼差相視一眼，他們看著這丫頭就是個尋常陽間人，身上沒有任何修行痕跡，怎麽就像是知道那兩位大人的身份似的？
難不成大人去托過夢？也不可能，大人的後人沒有修行之中的人，這種事情是不能做的。哪怕是有修行的後輩，也不可能隨意托夢的。
除非不走正規程序。
他倆算是抓住上司把柄，能憑此平步青雲？可算了吧，不被大人們直接打散神魂就不錯了！
想什麽沒事兒呢。
兩人一個哆嗦，連忙翻手裏的手機，查詢孟因的身份。
有孟因的名字，很快往上查她祖宗，就看到了兩位大人的名字。
——再往前幾輩，以他們的權限可能不好查，但這正好在兩人權限之內。
就算兩位大人不一定關註陽間之事——除了自己的兒女或是生前就出生的孫輩有印象——對這個後輩都沒有印象，但真叫她這麽進了冥府，只怕他倆不會有好日子過。
“擺出一臉‘你要鬧了’的神情。”言玦繼續支招。
孟因緊攥著手，急的不行，這是個什麽表情她不知道啊，她又不是演員。
“那你就問，問他們生魂被帶入冥府，算不算他們的工作失誤。”
孟因問的雖然沒有什麽底氣，甚至有點磕巴，但是在兩個鬼差聽來，卻是打了個哆嗦。
過分了啊。都知道自家祖宗在下頭的身份了，還拿這個威脅他們。
“有話好說，有話好說嘛。”
“是啊，都是那群臨時工工作不認真，不過你也放心，我們既然知道了這個事兒，就不可能不管的。”
兩個鬼差忽然換上了笑臉，笑嘻嘻地表示立刻送孟因還陽。
只要孟因還是生魂，她的身體就不會涼——生魂的時間越長，越難回轉體內，身體會變成植物人——又有鬼差相助，回去就能活過來。
兩個鬼差帶著孟因重新上了靈車。
等著鬼差給發個條子，就重新開車回陽間的司機和中年女人。
鬼差路過兩人時，狠狠地剜了一眼又尤不解氣地冷哼一聲。
“還不速速開車，耽誤生魂還陽，我叫你倆吃不了兜著走。”
“幹活一點不經心，你們要是幹不了，以後就不要幹了。”
“生魂死魂都分不清了嗎？”
被喝罵地下意識開車的司機：“……”
中年女人也是一個哆嗦：“……”
但凡以前遇上生魂不是這麽解決的，他們也不敢這麽做啊！
這些孟因都看在眼裏，也明白他們現在這做的不過是踢皮球，但是不管如何，只要她能回去了，這些她都管不了。
在回轉的時候，車上帶著一個沒有印記的生魂，果然遇上了阻力，不過有兩個鬼差在側，令牌一出，還陽的路就順利了。
度過陰陽交界的地方，順著孟因的氣息，車輛直接停在了她所在的醫院的樓下。
鬼差也不走門，一人一邊拉著孟因的胳膊，直接飄飛而起，直接穿墻入了七樓的病房。
此刻孟因的母親正在陪床，整個人頗有些頹然。
畢竟好好的女兒說暈倒就暈倒，到了醫院還什麽都查不出來，她怎麽可能不憂心忡忡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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